第849章 坐唱空城?!-《退婚你提的,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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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火光在他面前跳。

    他沉默良久。

    良久——久到连炉火都开始微弱。

    他才缓缓睁开眼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——”

    他抬手,指尖敲在几案上。

    清脆的声音仿佛再次敲响战鼓。

    “你把那一部分,也告诉我吧。”

    他眼神沉定。

    “我倒真想看看——”

    “这位藏在大尧背后的奇人,到底有什么本事。”

    “在无援、无兵、无守军的情况下——”

    “还能保证北境最后一道防线,不会失守。”

    他目光如刀:

    “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让我看看,他凭什么敢下这样一棋。”

    拓跋燕回望着他,深吸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那一刻,她的神情里不再是忐忑,不再是犹疑。

    是彻底的决意。

    她缓缓开口——

    “国公,那一部分……比您想象的更惊险。”

    清国公眼中的光暗暗收紧。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着。”

    屋内的火焰轻轻跳着,光影落在墙上,像一阵无声铺散的波纹。

    拓跋燕回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
    那一口气极长,仿佛胸腔里所有压着的重量,都在这一刻被逼上喉头,却又被她硬生生压了回去。

    她稳了稳心神,抬起眼。

    “其实……”

    她开口时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
    “……小女之所以不敢把计划的另一部分透露,是担心国公看了,会觉得此事……完全不可能成。”

    清国公原本正微微低着头,眉间沉思未散。

    闻言,他抬起眼,目光锐利如刀锋轻挑。

    “为何?”

    他语气平静,却带着一种老将惯有的沉稳逼迫。

    拓跋燕回的指尖轻轻蜷了蜷。

    “因为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件事,与萧宁有关。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。

    屋内仿佛瞬间静了半息。

    铜炉中的火焰“啪”的炸开一声,却反而突兀,像是为这一句话的陡然重击作了回应。

    清国公的脸色先是一怔,然后眉峰猛地一挑。

    “萧宁?”

    他像是怀疑自己听错。

    “你说——以萧宁为核心?”

    他声音压得低沉,却藏着明显的震动。

    “那个传言里的纨绔?”

    “那个只会风花雪月的浪子?”

    “那个靠着命好被推上皇位的少年皇帝?”

    他一次比一次质问得冷厉,一次比一次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“让他为核心?!”

    他呼吸在那一瞬明显一顿。

    半生杀伐的老将,那双见惯生死的眼里,都在这一刻露出彻骨的怀疑。

    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诞至极的笑话。

    “先不说他能不能做成。”

    清国公低声喃喃,“就单说这北境战场——他敢来么?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低冷、沉重,带着从骨缝里挤出的怀疑。

    在他的印象里——

    萧宁,就是个把帝京当戏台、把天下当玩物的纨绔皇帝。

    风月场上的常客。

    诗宴酒局的座上宾。

    不学无术的废物皇帝。

    这种人?

    胆敢踏进北境?

    胆敢面对真正的战场?

    胆敢离开帝京那一丁点风吹雨打都没有的暖阁?

    ……简直荒唐。

    然而——

    拓跋燕回却缓缓摇头。

    “国公有所不知。”

    “据我所知……”

    她一字一顿。

    “萧宁,早在十日前,便已经抵达北境战场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寂静。

    像是一盆冰水,从头顶兜头泼下。

    清国公整个人顿时僵住。

    他甚至忘了呼吸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他的背影在火光下显得极深,像是一道突然被雷霆劈开的影子。

    “……什么?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低得像被掐住。

    萧宁——抵达北境?

    萧宁——御驾亲征?

    萧宁——离开帝京的温室,跑到血与火的前线?

    他怔住了。

    眼中第一次出现真正的动摇,不是怀疑,而是——震惊。

    彻骨的震惊。

    他缓缓站起身,手扶在几案边缘。

    那动作竟带着极轻微的颤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再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拓跋燕回抬眼。

    “萧宁十日前已抵北境。”

    “此刻,正坐镇北境最后一道防线。”

    ——*

    “他……真的去了?”

    清国公喃喃。

    像是无法相信这一切。

    火光映在他脸上。

    那张经历铁血半生的脸,第一次,真正出现了“恍然”与“不解”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那小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竟敢御驾亲征?”

    他喉头滚动了一下,像是在努力接受这一讯息。

    御驾亲征,朝堂皆知。

    但北疆隔绝消息。

    战乱阻断传报。

    他的府邸与朝廷隔着整个冰原战线。

    他是第一次听见。

    所以——

    他是从震惊到难以置信,再到缓缓沉下的深思。

    他低低吐出一声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

    那笑声带着无奈、意外,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。

    “这小子……竟还真敢来北境啊。”

    “不像是传言中的那种废物。”

    他背脊挺直,像是多年干枯的血液突然又热了一寸。

    他喃喃。

    “北境战场……可不是帝京的歌台酒馆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死人堆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铁马风寒、踏雪流血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一个不小心,就尸骨无存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他闭上了眼,再睁开时,眼中的锋芒仿佛被火光重新点亮。

    “萧宁……竟敢走到这一步。”

    他忽然大笑。

    那笑声毫不掩饰,带着一种惊讶后的欣赏。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“好啊!!”

    “原来你还有胆气!”

    他抬手一拍桌案。

    “我倒是真没想到——”

    “那群躲在朝堂后头说他废物的文官们,或许看不清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清国公,看人只看一件事——”

    “敢不敢去死!”

    他呼吸渐渐沉稳,仿佛某种久违的战意从骨头缝里透出来。

    “一个皇帝。”

    “愿意在国难之时,亲赴北境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点——”

    他眼底寒光骤亮。

    “就已经比他那几个先帝子嗣强了不知多少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拓跋燕回静静看着他。

    清国公那份震惊、那份意外、那份重新燃起的老将锋芒,全部落在她眼底。

    而清国公的声音,还在继续。

    “我原先以为,北境防线一旦断了援军,必定会全线崩塌。”

    “可若——”

    “若萧宁真的在前线。”

    “若他真敢押上自己的命。”

    他停顿。

    像是在重新审视那封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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